人们在欣赏艺术作品的同时,心里一般也会有一把无形的尺,但又于艺术品是供大家欣赏的,没有“我们”与“他们”的界限,因此这把无形的尺应当暂搁一旁,以免它干扰到审美的乐趣与意义。人文艺术尤其如此,在平衡“感觉”与“艺术”的微妙尺度上,尺的效应帮不了多少忙。在艺术家们的眼里,艺术是相通的,正如在神的视角里,人之所以为人,是因为人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,人只是人,人与人之间除去外在的不同,其本质并无任何差异,三庭五眼都有,五肮六脏都有。所谓人文艺术,说得通透些,就是一切以人为本,与时俱进。

所谓人文艺术,简而言之,即是以人为核心,随时代变迁而不断演化的艺术形式。古代的绘画,如岩画,不仅具备记录的功能,更是人类情感与愿景的一种体现。岩画无论用什么技法展示,无一不在诉说着人类的苦难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,因此,岩画充满了浓厚的人文艺术气息。与之相对,有些文人画虽然出自文人墨客之笔,却可能因为缺乏对民间生活的同情与理解,甚至鄙视民间的迂腐与庸俗,而显得与人文艺术“格格不入”。一字之差,立场迥异,给人以天壤之别之感。

文人画,顾名思义,就是文人、士大夫阶层的画作,其历史可追溯至唐代诗人王维,他是文人画的创始人;而“士大夫画”这一称谓则是由北宋苏轼提出;明代董其昌则进一步将其概括为“文人之画”。文人画区别于民间画匠和宫廷画家的绘画,多取材山水、花鸟、“梅兰竹菊”四君子、木石等。

文人士常常借它们来表现自己的清高脱俗,或者抒发个人情感与抱负,或作为自我修养的镜鉴。他们讲究笔墨情趣,强调神韵,重视文学、书法修养和画中意境的营造。而人文艺术更贴近生活,艺术表现则重于生存觅食,充满人间烟火气。如果以蜜蜂的精神对此进行歌颂,人文艺术便是那:“不论平地与山尖,无限风光尽被占;采得百花成蜜后,为谁辛苦为谁甜”的辛勤与奉献。

人文艺术的代表之一 岩画,已历经上万年的风霜,在内蒙古、广西、云南等地都有岩画的遗迹。它不仅是山间石壁上的风景线,更像是历史的低语者,默默陈述着远古时代的故事。岩画里藏着先民的日常生活,以及打猎劳作的身影,其技法有的细腻写实,让人仿佛能穿越到那个时代,亲眼看见了猎人弯弓搭箭,瞄准猎物时的紧张神情;有的抽象写意,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原始人心中那份纯真与愿景;或者部落获得许多猎物庆典时,身着五彩斑斓的衣裳,手舞足蹈间洋溢着喜悦与满足。岩画,以这样一种既神奇又最质朴的方式,记录着人类社会的最初模样。

因此,从这一层面理解人文,它便是关乎于民众的基本生活与需求的艺术。人文艺术正像是洞悉人性的神,后又化身为人与人之间那把无形的尺,它会设身处地地关怀那些为了生存而挣扎与煎熬的群体,这种悲天悯人的济世情怀,深受人们的喜爱与敬仰。当人类面临挫折与压力时,人文艺术又会像神一般地与不幸者分担痛苦,同时给予关怀宽慰,这或许正是人文艺术创作的初衷与动力。但这种艺术却是以它独特的方式展现,不受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”的因果关系所限,只以纯粹的怜悯之心,着被悉心设计的美好未来的设想,走进千家万户,潜入人心。